高学历,下田当农夫——阿鸟开创有机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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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食物的概念,除了好吃或不好吃的味蕾感受,我们是否有尝试了解过食物的来源呢?

 

高学历当农夫占尽优势

总是一身朴素打扮、扎着头巾,外号“阿鸟”的有机农夫邓修豪出生于怡保,打破了一般人认为农夫是没有受过教育才从事的行业之刻板印象,他毕业于理大工艺系并主修高分子聚合物,大学毕业后曾短暂当了一年工程师,直到身体亮起红灯,他开始思索生活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才会导致身体不断发出信号,提醒他应该要转换跑道了。

 

于是,他辞职回到家乡协助父亲经营一家小工厂,转眼十年过去了,每天日复一日做着相同的事情,生活似乎不缺什么,又仿佛少了一块能让生命完整的拼图。当身体再度发出信号,阿鸟意识到,又是时候要做出改变了。

 

阿鸟是如何踏上有机农夫的“不归路”呢?

 

如同许多父母的心态,总是希望给予孩子最好的生活,他自孩子出生后开始吃有机产品,希望孩子拥有良好的饮食品质,这是他接触有机产品的第一步,而将他推向成为有机农夫的另一契机是榴莲!阿鸟的太太在马六甲一偏僻的乡下亚沙汉榴莲园长大,自小接触务农、养猪,随着某次与太太回娘家,在园地发现了一个刚落地的榴莲,对城市长大的他而言这园地就像充满魔法般,和太太见惯不怪的反应截然不同,因为这个榴莲开启了阿鸟对种植的兴趣,务农原来可以很好玩。

 

自然活力农耕,让土地活力永续

从一开始自我摸索再进阶上课,阿鸟接触了目前所运用的耕作方法,即“活力农耕”。其概念好比农夫将土地当作银行户口,在提款之前必须先将钱存入银行,“活力农耕”就是要把地养好才能进一步耕作,技术层面来说,唯有健康的土地才能产出健康的作物,而健康的作物不会成为害虫的目标,阿鸟进一步解释:“害虫和作物的关系就好比狮子和斑马,狮子总是吃不到健康的斑马,因为健康的斑马跑得快,而体弱多病的斑马自然就成为狮子的盘中餐了。”不过,他认为很多人对害虫有错误观念,认为把害虫杀精光就能让作物健康,却没有思考问题真正根源正是土地不健康才会招来虫患。

 

阿鸟一家四口都在有机农场工作,因此,他干脆把农场命名为“鸟家”,渐渐地变成只此一家的品牌,但他并非一开始就全职投入有机农夫这一行业,而是兼职了八年,直到五年前才全身投入。“鸟家”土地占1.5英亩,阿鸟每日清晨五点多下田,中午十二点多休息,下午三、四点烈日没那么猛烈了就继续干活到太阳下山为止,在整个作息过程中有一段时间过得挺自在的,他形容这状态就像是陶渊明笔下“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休闲惬意。

 

开荒辛苦,辛勤劳作取得收获

惟,如今惬意的生活也经历过一段艰难的低潮期,阿鸟娓娓道来心酸的历程:“最辛苦其实是第三、四年的时候,因为钱已经用完了,但作物又长得不好而无法销售。我试过送番薯给一些亲朋戚友,他们很婉转地拒绝了几次,后来追问原因,他们才坦言我的番薯是苦的,根本无法入口。事业不顺心,回到家又和太太起冲突,那段日子我也曾气馁得产生放弃念头,情绪郁闷得不晓得该如何继续走下去,心想这世界大概

 

没几个笨蛋会砸一大笔钱去投资收入(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又辛苦的工作吧?甚至卖个作物也像去乞求别人买。” 幸亏,在第四年的第三个月,老天爷仿佛听见了他内心的呼唤,土地开始活起来,作物慢慢长好长满,现在的生活总算可以达到收支平衡了。

 

为后代坚持捍卫有机蔬菜

阿鸟认为,我们即便了解一般蔬菜都有农药,却可能不晓得农药成分有多高,他举例茄子,从开花到收成果实的21天里至少需喷射5次农药,农药种类混搭最多可达十几种,而羊角豆则每5-7天喷射1次农药。“我们自己吃进肚子的恶果也许不会马上显现,当我们老了、免疫力减弱时,许多后遗症就会浮现。不仅如此,总有一天我们的后代必然会付出庞大代价来治疗因农药种植而被破坏的环境。”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这也是为何阿鸟始终坚持捍卫有机蔬菜的原因。

 

所有大自然的植物都需要肥料作为补给品,有机蔬菜也不例外,而有机蔬菜的补给品来自绿肥。阿鸟的做法是在玉米割收后,让土地休耕种植绿肥,当绿肥开花后割碎再犁进土地里,绿豆、太阳麻花、高粱等也是有机肥料,种植过程虽然要花费不少心力,但所有产品都是天然无害的,没有农药污染,也没有废水流进河流。一些外观长得不漂亮的蔬菜,阿鸟也没有将之抛弃,反而制作成各类加工食品,例如黄姜粉、蔗蜜、香蕉干、番薯面线、黄姜面线、番薯拉面等。

 

谈及有机产品的高价位可以如何做到普及化,阿鸟透露,毕竟目前种植有机蔬菜的农夫是小规模经营,一箱不到十公斤的菜从怡保运送到吉隆坡运输费单价高达十五令吉,而产自金马仑的蔬菜由于量多,运送到吉隆坡,一箱菜才一令吉,所以,当有机蔬菜也能大量生产的时候,运输成本减低,消费者自然也能购买到低价的有机蔬菜了。

 

精心灌溉土地,健康丰收作物

世界不断在转变,过去从工业时代发展到现在的资讯时代,往后,农业时代会慢慢崛起,毕竟“吃”——是每个人的本能,就像疫情发生了,当大家恐慌地积草囤粮时,对“鸟家”的成员来说,完全能够自给自足,加上市面爆发越来越多食安问题,大家对吃进肚子的食物健康意识觉醒,因此,阿鸟对于有机蔬菜的前景是乐观的,正如早期有机蔬菜是专门生产给癌症患者,现今一般民众也希望能吃有机蔬菜。

 

阿鸟追逐实践自我理想的故事,切切实实地体现了“活力农耕”的核心精神:创造、维持能量、平衡,他从一位工程师跨界到农夫,让原本一潭死水般的平淡生活创造出无限可能,每天都在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无论身心灵都达到平衡点,身体亦没有再像过去那样亮出警报声,他脸上总挂着朴实无华的笑容,这份满足与成就感,是被精心灌溉的土地回馈给一位勤劳耕耘的农夫,而健康丰收的作物就是最好的礼物。